张小龙：微信是每个人都要用的东西，不是为某一群人准备的

1月22号晚上九点，刚刚发布完微信8.0版本的产品之神张小龙，作客潘乱 的直播间，与潘乱和张鹏老师做了一个连麦，这是继1月19号微信之夜张小龙的重要讲话之后，又一份研究微信的重要资料。

那么，在1月22号的直播间里，张小龙又讲了什么呢？博主杨大宝做了一份速记，现在分享给大家。

潘乱&张鹏问：推荐是对于什么衡量更有意义？

张小龙回答：需要花一定的成本才能获得的东西，才更有推荐的意义。付出时间的成本，金钱的成本。

潘乱&张鹏问：为什么这么在意每个人的表达，为什么这么在意去中心化？

张小龙回答：想不起理由，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微信是每个人都要用的东西，不是为某一群人准备的，只有更多人能够发视频，每个人都用的时候，就不用去想内容分发的问题了。

潘乱&张鹏问：一边是科技一边是人文，如何看待互联网创意？

张小龙回答：没错，我也有这个感受，我甚至是觉得互联网比之于十年前，是倒退了。但是这是大环境决定的，十年前只要有一个想法，建立一个网站就可以了。但是现在行业结构稳定，靠资本驱动了，靠创意驱动越来越难。但是这里的挑战是，古时候一个人可以做一个工匠，可以卖给少数的人。苹果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匠，可以批量地生产出来放到每个人手里。需求没有很大的变大，创新性的需求还是存在的。但是中国市场消费群体特别大的时候，会有一种求速度的感觉，就会用求速度的解法去面对它。

潘乱&张鹏问：微信这个体系里做产品是格物致知，还是谋定而后动？现在更多的是讲究和用户共创，数据驱动，ABtest，更好的产品来自于什么方向？

张小龙回答：数据产品经理是个笑话，产品经理就是产品经理，这只是一个数学问题而已;产品经理要持续做设计，这是机器不能做到的;机器的优势是什么？是一个归纳的过程，有一万个经验点;人是一个演绎的过程，有很强的泛化能力。机器有十万张猫的照片，才能识别。演绎是什么？演绎就是设计了，可以根据很少的样本，推理出新的东西出来。只有内容推荐领域才能交给算法，所有分内容推荐领域是要靠人去做的。

潘乱&张鹏问：在算法的环境下， 你的判断和算法有矛盾怎么样？

张小龙回答：你交给算法去做，你把目标给它，你就会知道结果大概是什么样了。比如说谷歌，阿尔法狗去下围棋，只要它的数据够多，就可以下赢职业棋手。阿尔法很稳定，不会出错，不会生气，不会翻盘。

潘乱&张鹏问：什么是好的产品经理？

张小龙回答：十年后产品经理在大厂待着，把流量用到最高效，会出现一些产品经理的情况。但是，你开一个咖啡店，能做一个咖啡杯，你都是产品经理。产品经理不是按照说，你有一千万人用了，才叫好的产品经理，要不生产方便面的产品经理最牛逼。传统的产品经理，把一个咖啡杯做得很好，特别佩服。

潘乱&张鹏问：产品经理这个行当，靠的是工匠精神吗？它会因为工业化被取代么？

张小龙回答：整个行业越来越集中的时候，产品经理只需要做一颗螺丝钉就好了，可能面对的是数据的结果，生产咖啡杯的产品经理就消失了。产品经理会大量失业了，如果不会失业，就会对产品经理的定义和十年前会稍有不同。我们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创意去工作，那这个工作就没有价值了。

潘乱&张鹏问：产品经理往往对世界的看法有自己的理解，所以用产品去实现这个议题。但如果被机器定义了，就没有了自己议题。你会去定义很多细节，纠得很深。现在好多人都在说，好多版本8.0，超过了好多人的预期。你做这些变化，是不是阶段性思考的集中释放呢？

张小龙回答：所有的思考不是突然心血来潮，但是用户的评价和我们的初衷有很大的差别。举例：8.0为什么微信突然QQ化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个好事。我们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去想QQ是什么样的， 没有刻意地让它年轻化。只不过大多数人对它的反应，是视觉化的反应。

潘乱&张鹏问：年轻人没有脱离微信，FB很多年轻人脱离了，也许是个好事。有人说张小龙江郎才尽了，不就是抄袭什么的么？你对8.0的思考是什么？

张小龙回答：所有的评价都是想多了，大家都以为我们先定下一个战略目标，然后再去细化它，这样的事情交给机器去做就可以了。其实并没有定下来一个更加社交或者年轻化的事情。我也不觉得表情是年轻人的代表，年轻人用的东西都是年纪大的人设计出来的。微信不去给用户的年龄做区分，不去做区别，希望这个版本所有人都可以用。

潘乱&张鹏问：说到表情我想到一个事情，你说视频号是将视频标准化，在线化，结构化一下。但是对于表情，你怎么看？

张小龙回答：视频是用户做的，我们把它结构化一下。但是只有好的产品经理才能做到在原有的框架基础上，就能作出新的东西。我说的垃圾产品，它可能做到了这种效果，但它真的是垃圾。

潘乱&张鹏问：8.0发布后，你在关注什么？你会怎么样？是不是在跟五条人唱歌？

张小龙回答：是的，正在跟五条人唱歌。知道了五条人在广州生活了很久，还有石牌桥，在那里卖过打口碟，我也买过。还有更好的一点是，他们唱歌的方式我挺喜欢的。我见到他们我就问他们，你们是不是受到了左小祖咒的影响？他们说是的。能够欣赏五条人的人有这么多，没想到，很奇怪。

潘乱&张鹏问：你喜欢什么音乐类型？产品经理会被摇滚乐感染吗？

张小龙回答：我上大学受摇滚乐影响很大，受崔健影响很多。我还去现场听过崔健，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更多的听摇滚乐，代表了一种个人激情和反抗精神。

潘乱&张鹏问：我看你在微信启动页上，把自己喜欢的歌了自己喜欢的歌，在QQ放蓝莲花和同时小朋友放的画。

张小龙回答：做产品是一个特别理性枯燥的过程，没办法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的，唯有启动页可以，所以会有一点表达。

潘乱&张鹏问：微信产品是一个面对十亿人口的产品，启动页有什么故事么？8.0启动页啥意思？

张小龙回答：有故事的话，我跟同事们说过，我有一次在开一个很正经的会我在中间开小差了，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这几句话，功能都连起来了，特别简洁，没有修饰词。你是通过视频号看到了另外一个身份的你，一首歌代表了一首歌的播放，直播是看到了你看到的世界。大版本的发布，团队压力都挺大的，但是很多功能的准备已经很长时间了，另外我们的发布策略，后台会准备得比较好，有问题就灰度它，或者降低灰度面。信有社交效应的， 一帮人一起玩，没有能预测它能不能玩得起来。跟王阳明的书有一定的关系，因为你看见，所以它在。对于我们社交来说，只有当我们看见他，才是我们的朋友。我记得看过王阳明一本《传奇录》还挺受启发的，和量子力学结合起来挺有意思的，因为我们7.0的那句话：因你看见，所以它在。一颗粒子，你观察它，它就在，你不观察它就是一个波。

潘乱&张鹏问：为什么苹果用户比安卓用户早？

张小龙回答：可能临时安卓的事情有些问题没搞定，本来想一起发布的。

潘乱&张鹏问：你觉得你更靠工程师一点还是产品经理一点？

张小龙回答：我不认为我是最牛逼的产品经理，我不能靠量来说。从我自己的思维角度来说，我更多的是一个工程师，思维的方法还没有一个脱离工程师的说法。好的产品经理不一定是要工程师，但是它代表了一种理性思考，逻辑思维的能力。当我们说这个东西，它代表了人性，代表了别的什么的时候，它需要复杂的逻辑推理能力。做产品需要非常系统化的思考。

潘乱&张鹏问：做产品这么久，你见证了更为复杂的推导过程，你这边有没有新生代产品经理？

张小龙回答：很多灵感可能来自我这里，但是我会跟同事碰撞。我的灵感没有得到大家的肯定的时候，也会失落，还好我比较自信。

潘乱&张鹏问：VC圈很多人投了微信出来的人去做社交好像也不怎么好，产品经理可以训练的嘛？

张小龙回答：产品经理是不可以被培训出来的，他一个人有很多经历，特别是失败的经历，才能锻炼出很多能力出来。

潘乱&张鹏问：如何识别产品经理？你倾向于找什么样的人配合你做产品？

张小龙回答：我倾向于找工程师。理性和复杂逻辑的推演，是我看重的。

想象型的灵感型的也需要，但是想象是最容易的事情，但是直觉或者想象也是需要被训练的。比如，你去和职业棋手下围棋，你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有意义。

潘乱&张鹏问：放下手机见个面，用完即走，但是8.0视频号加了推荐，让人不走，怎么办？

张小龙回答：推荐的东西，如果定义为娱乐时段，它在这里娱乐消费，消耗时间，这个版块立即走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比如，一个120分钟的剧，我只要让你看60分钟，没有意义。

潘乱&张鹏问：你说过不做数据的奴隶，有自己的选择，选择是不是很奢侈？很多人没有选择的能力。

张小龙回答：我觉得所有人面对的境况是一样的，包括我自己。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一个决定因为每个人总体都是有一个目标的，我说的不要做数字的奴隶两个意思：1. 你有一个目标，但是你不能用不好的目标去达到;2. 不要把过程和结果绑死了。如何实现这个目标，你是有选择的;假设我们微信需要更多用户，我们也不会去做极速版，这就是一个选择。路径是可以选的，看起来更容易的东西， 最后改变的目标，反而是不容易选的。

潘乱&张鹏问：你为什么体育特别好？

张小龙回答：我卡丁车我也开得很好，开到一个速度，让看场子的一个小伙子吓坏了。只是一种爱好，我每一种爱好都特别投入，当一个竞技运动，而不是出汗当作锻炼身体的。它是竞技型的。

潘乱&张鹏问：你更欣赏什么球员？你的位置是前锋。

张小龙回答：我虽然踢前锋，我跑得快，但是我脚法不太好。八卦好多，几点下班？微信这里的时间比较自由，自己把握。谢谢你，你们问的问题特别好，让我能够把话题带出来。视频号确实带来了一种沟通方式，微信改变了很多人，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事业和生活方式。